快马一路赶至城门。
一眼看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三十来岁青年男子带着十来个人在城门外列队恭迎。
看见我们的马队到前,那个青年男子恭恭敬敬的拱手施礼道:“金城县令马成恭迎扶风侯、安西都护府行军长吏、云麾将军一行。”
看这青年男子的神情,我总觉得他像是认识我,没有依据,只是直觉。
要不,先试探试探?
率先跳下马,一把给中年男子扶住:“马大人,您不认识我啦?”嘿嘿,不管这马县令认不认识我,这话都不失礼。若是认识,那最好!若不认识,反正李逸是金城出去的,这话也能兜回来。
“乐休!真的是你,想煞为兄了!”马成一把拉住我的手,说话眼泪就出来了。
果然!这马成马平之就应该是那个写信的‘平之’。而且关系跟李逸还不一般。
“末将奋勇校尉陈大刀,参见马大人。这是我等的通关文书,还请马大人过目。”陈大刀也下马行了个军礼。
马成赶紧给眼泪擦擦,拱手还礼道:“陈将军一路辛苦。”然后阶过文书看了一遍,还给陈大刀:“文书我已验毕,没有问题。城里驿站已安排好酒菜,给各位洗尘。还请快快进城歇息。”
“多谢马大人!”陈大刀收回文书后还礼完毕,冲我挤挤眼,然后才带队开始入城。
“走,乐休,先跟我回府,好好把这两年的经历给哥哥我讲讲。”马成拉着我的手说道。
“大哥有命,岂敢不从?”我笑笑,硬着头皮说道:“我也有好多话要跟大哥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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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跟马成俩人开了一席,边吃边讲,把自己这两年的经历原原本本详细给马成讲一遍。不知为何,虽然我是第一次见马成,可潜意识里总觉得跟这个马成很亲,感觉就像是见了能说心里话的人,也许是这李逸的身体在做怪吧。
“乐休际遇之奇,实在令人叹为观止。”马成看看我说道:“如此看来,此次入安西都护府倒是件大好事。”
我眼睛一亮,这自打离开长安后,身边就没个商量的人了,有想不明白的事也不敢跟人家乱讲。李世绩拿我当明白人,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若说这官场上的事儿,我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糊涂蛋。
“大哥此话怎讲?”我看着马成问道。
马成笑着给我斟了一杯酒说道:“乐休还是老样子,看着精明,实际糊涂。”
知心人啊,我挠着头笑了。
“乐休虽然在长安大出风头,得以高位,但毕竟却无实际历练经历,难免会有人对你有想法。将你下方至地方锻炼,这是必然之举。如今并州一役,乐休表现自然让人无话可说,若此行安西都护府亦能有所作为,还怕将来没有立足朝堂的资本么?至于乐休所苦,怕是因为害怕皇上会……”马成抬手做个砍的动作:“对否?”
我点点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哥。”这马成连这种话都敢说,果然是李逸的知心朋友。
“乐休多虑了!”马成冲我抬手举杯。
感情深,一口闷,吱溜一口给杯子里的酒喝完,看着马成等他的下文。
“你可有实权?”
“没有。”
“你可有深厚背景?”
“没有。”
“你家中富可敌国?”
“没有。”
“你可有对朝廷不满?”
“没有。”
“你可有结党为私?”
“没有。”
“你可有欺君罔上?”
“没有。”
“你能指挥兵马?”
直接摇头。没有俩字都说累了。
“就凭你烧点儿瓷,酿点儿酒,闲来种种地,吟吟诗的,前后又都是好名声,你说杀你何用?”
“没用!”
“这不就对了!”马成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杀了你,弊大于利;留着你,利大于弊。你说以皇上的英明神武,是会留你,还是会杀你?”
呼——对呀!杀我何用?
哈哈哈哈哈哈,心结打开了啊!还是那句话,我这要啥没啥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杀我何用?
人啊,还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否则就容易钻了牛角尖里,自己吓自己,时间久了不是精神分裂就是偏执狂。
我一没根基、二没权势、三没家财、四没野心的平头老百姓,留着还能为国出力,杀我干吗?
毕竟比我名声大,比我根基深,比我有财势,比我有本事的人数不胜数,如果连我这样的都得杀,那满大唐该杀的人多了去了。他李大帝杀的过来么?要他真的这么开杀戒,这大唐朝也就算完蛋了不是?哪儿还会有后世里那个煌煌大唐啊!再说了,莫名其妙的哪儿来这么多心机暗算,电视剧看多了闹的。不是古人太简单,而是现代人太复杂了。三两句能说明白的事儿,到了现代人嘴里就变成不得了的复杂心思,猜这猜那,浮想联翩,活的也太累了。
躬身给马成行个礼:“其实乐休就想太太平平过日子,没啥大志向,这冒冒然的当了官儿,心里一直不踏实,才会有了这荒唐想法。大哥一语点醒梦中人,乐休受教了!”
“其实越是聪明的人,想法就越多,担心的事儿也就越多,这是人之常理。有时候跳出这个局,反而就看的明白了。”马成笑笑:“乐休的脾性我岂能不知。好了,喝酒。”说完马成又给我倒了杯酒。
喝完,马成自嘲的笑笑说道:“当年如果不是我家门不幸,我又怎会去读这书考这科举,唉——若不是如今有这家中负累,我早就辞官去修道了,毕竟,那才是我所向往的。”
呃——这话没法接口,以前啥事儿我都不知道,想说都没法说。
马成估计有点儿酒上头,看看我说道:“乐休能有今日之成就,虽说是机缘巧合,可又何尝不是违背本心呢?当年你我之所以志同道合,其缘由就是大家都视功名如累赘,可如今你我二人却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可悲,可悲啊!”说完一口闷了一壶。
喝完抬头望天道:“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还不完的俗世债,讲不尽的恩怨,说不清的责任,道不明的缘分,我是何人?何人是我?究竟如何才能脱出这千丈红尘,跳出这无尽烦恼啊!”
囧!原来这儿还有个烦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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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世博的兄弟估计就知道,什么叫人海了!晚上闭园了还要总结,还要开会,还要安排第二天的工作,呵呵,乐休已经三天没回家了。泪奔!
这几天陆陆续续写了一章,先发了吧,欠的字,来日再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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