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道：“小叫化，你叫甚么名字？”
“杨灭。”小叫化道。
“杨灭？”石榴奇道，“这名字倒挺稀罕。”
“我爹给我取名叫'灭'，就是消灭匈奴人的意思。”杨灭道。
“你爹很恨匈奴人么？”石榴道。
“嗯，”杨灭道，“我爹跟匈奴人打了很多仗。”
“你爹这么厉害，那你怎么成了小叫化啊？”石榴道。
“五年前我爹跟匈奴人打仗战死了。”杨灭黯然道。
石榴心中一震。
五年前，难道……
“你爹是跟着谁在打仗的啊？”石榴问道。
杨灭忽然面露自豪之色，道：“我爹当年可是跟着石儒将军打仗的，石儒将军的名号你总听说过吧，匈奴人可都叫他'石老虎'呢！”
石榴的面色突然黯淡下来。
石榴又记起来，小时候大哥把她抱起来扔到天上。
“我们石榴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石儒道。
大哥再也回不来了，父亲也是……
“师父，你怎么了？”杨灭看到石榴神色有异，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石榴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石榴看了看杨灭，忽然对他起了同病相怜之感。
“以后为师就叫你灭儿吧。”石榴一本正经道。
“是，师父。”杨灭道。
其实石榴只比杨灭大一岁，但石榴本来就比同龄女孩高一些，而杨灭还没到窜个子的年纪，因此石榴要比杨灭高半个头。
石榴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是个孩子，特意用面纱蒙面，故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一些。因此杨灭倒也不觉得石榴叫自己“灭儿”有什么不合适。
“灭儿，为师现在就来教你剑术吧。”石榴勒住了马道。
“真的吗？”杨灭欣喜若狂，跪下来磕了个头，道，“谢师父！”
石榴道：“灭儿，你觉得剑术最重要的是什么？”
石榴现在是把当年公孙红绫跟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地拿来用了。
杨灭想了一下，道：“剑术最重要的是快，我爹跟我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错，”石榴道，“纵然你再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人比你更快，你若碰到比你更快的该怎么办？”
杨灭沉吟不语。
石榴又道：“纵然你的剑可以练到天下最快，在那之前也早给人杀死了。”
杨灭道：“徒儿愚钝，请师父明示。”
“剑术最重要的是身法，欲为可胜，先为不可胜。”石榴正色道。
杨灭挠了挠头，道：“师父，我听不懂。”
“就是跑，打不过就跑。”石榴道。
“哦。”杨灭恍然大悟。
石榴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杨灭，道：“像你打架的时候那样蛮冲蛮撞，有几条命也不够用。”
“嘿嘿。”杨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欲学身法，先从扎马步开始，你先扎个马步给我看看吧。”石榴道。
“这个我会，”杨灭喜道，“我爹教过我。”说完便扎起了马步。
石榴轻轻一跃跃到了树上，躺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饶有兴味地看着杨灭道：“我先小憩一会儿，我醒来前你不许停。”
“是，师父！”杨灭严肃地看着前方，马步扎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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