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尚初忖思了片刻。
没料到玄越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记忆，这是件好事？有了记忆，玄越对待尚淮的态度必不会像之前那般冷漠。可玄越旧事重提，让尚初还没有做好向对方解释的准备。
“那，先说说当初为何要收我为徒吧？”玄越幽幽道。
“巧合罢了。”尚初的眼中找不到一丝慌乱的迹象，玄越禁不住就要相信了。
“我父母是谁，你已经知道了吧？”玄越的无意识的摩挲着尚初的肩，今天他要把想问的一次性问完。把当初自己想问，又不敢问的都问出来，尽管他不确定尚初的回答是否可信。
尚初点头，在玄越的气息发生变化之前，解释道：“你走后，父亲对我说了。”
尚芜？玄越的眸色转深，一时间沉默下来，他心心念念着要为父母报仇，可罪魁祸首尚芜早已身死，留下的尚初........自己能下的了手么？不，玄越摇头，百年前他下不了手，百年后更下不了手。
他甚至在暗自为自己的手软找各种借口，尚初那么做，只是遵循了尚芜的吩咐而已。依尚初当年的修为，还不能对父亲产生多大威胁，父母的死怪不到他多少。
可不管找什么借口，玄越下不了手的理由，归根结底只有一个——他爱上了尚初。
“对了，你和我父母之间有何恩怨？”
“没有，只是随父亲外出历练，恰巧遇上罢了。”尚初实话实说。
心中的某个地方，稍有放松：“你倒是很听尚芜的话。”
尚初忽视玄越话中隐隐的讽刺：“他是我父亲。”
“所以你收我为徒，不是因为我的父母？”
“不是，”尚初摇头，又补充了一句：“信不信由你。”
他本身是不愿对玄越说谎的，但要他实话实说，更不可能。能做到的只是，玄越问一句他答一句。不管玄越信不信，他言尽于此。
“师父啊......你真是厉害，”玄越低低一叹，眉梢眼角的笑意中尽是苦涩，“说了这么半天，你都没说为何要收我为徒。只是巧合的话，你遇到过那么多灵根好过我的孩童，为何没见你再收过弟子？”
”很重要么？”尚初无法理解玄越的纠缠不休。玄越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他注定不能令玄越满意。
“好，对以前的玄越来说很重要，但对现在的玄越来说，”玄越的手顺势滑落，牵起尚初的手五指相扣，拉至眼前端详，“已经不重要了。也许就像你说的，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缘分。”
在尚初挣动前，玄越放开尚初，二人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尚初不觉有些烦躁，他习惯了玄越小时亲近中又不乏敬重的态度，也可以接受玄越失忆后亲近中又略带讨好的态度。
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玄越，又是另一种样子。似笑非笑，若即若离。玄越是在挣扎么？自己令玄越进退两难么？
“师父你不是不喜欢我么，那为什么要对秦岚说那些话？为什么同意随我回天魔门？我还以为能够做出这些事的你，已经有一点点喜欢上我了。”
“那现在我问你，你喜欢过我么？”
尚初瞬间瞪大眼睛，玄越问的太过突然，让他有短暂的惊讶。这种只应该发生在尚淮身上的对话，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尚初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上一个世界。
玄越想去触碰尚初的眼睛，尚初察觉到对方的动作，迅速别开脸。玄越笑笑，不在意的收回胳膊。
“又不说话了？那我先说，我喜欢你，师父你喜欢我么？”
“不喜欢，”还不等玄越的尾音落下，尚初干脆道。玄越应该喜欢尚初才对，便是玄越不喜欢尚淮了，也不应该喜欢他。小说里玄越不是还对那个躺在冰棺里的人念念不忘么，自己与那人都叫尚初没错，可此尚初非彼尚初。
自己只是个穿越者，借用了九道界中一个修士的身份而已。
玄越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他强迫自己放松，不断告诫自己要克制，克制住即将爆发的怒意。当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深深陷进对方的肩膀，而尚初的额角带着冷汗时，连忙将五指松了松。
早该知道了不是？不论这人待自己有多好，一提到“喜欢”，立刻变得如此避之而不及。
“那留在天魔门好不好？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如果不是我，那三人的联手你能对付？如果不是我，你的魂魄现在都不在了。”玄越每每想到起，都打心底里感激肖宇天。若不是肖宇天，这天大地大，他要到哪里再找一个尚初来？
“我不要你报答别的，你就永远留在天魔门陪我好不好？”玄越只想要尚初说一个“好”字。
尚初第一个反应是玄越在以救命之恩威胁他，玄越凭什么提出这个要求？难不成救命之恩还真要他以身相许？可耳边的声音减低，是他的错觉么，玄越似乎在哀求。
尚初闭上眼睛，缓缓地摇头，吐出清晰地两个字：“不好。”
早晚要回去，留下来，他做不到。
等到后背被抵在石壁上，尚初才再度睁开双目。冲撞的力道，让他反射性的去推玄越。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你倒说个好的？”尚初第一次见玄越如此失控，准确来说，这是尚初第一次明确无误的感受到玄越的怒意。在此之前，即便是不快时，玄越依然能保值着几分不变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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