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 教学楼里空空荡荡。
孟知脸色惨白, 一手捂住自己抽疼的小腹，一手扶墙，从卫生间里摇摇晃晃地出来。
身后蓝色的校服裤子上一块显眼异常的红渍。
孟知贴着墙往教室艰难地挪, 然而每次一走动下腹就又是一阵暖流涌过, 温热而血腥的液体倾泻而出, 一片濡湿。
孟知鼻子一酸想哭。
《生理与健康》那几页被大家撕的撕封的封的纸上写过了:“少女第一次来月经称为月经 , 初潮，它是青春期到来的重要标志之一。初潮年龄约在10～17岁。 ”
大家表面上一提起这些就如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老师上课的时候甚至把这些内容都跳过去不讲，但是班里的女生私底下还是会悄悄讨论这些事，谁的来了谁的没来，哪款卫生巾好用, 那几天吃凉的会肚子疼。
孟知今天课间操第一个冲到小卖部买烤肠，顺便买了一大桶老板娘新进的绿豆沙冰。
于是下午放学过后她突然小腹作疼, 以为是拉肚子, 拿着卫生纸跑到厕所，结果对着自己内.裤上的一片殷红血迹傻了眼。
她一直缩在卫生间隔间里，捂着发疼的小腹, 从外面哗啦啦冲水声不断一直等到人都走光，拿所剩不多的卫生纸垫在下面, 然后才敢从卫生间里出来。
孟知唯一庆幸的是现在已经没人了, 不会有人看到她背后一片血迹的窘境, 然而刚庆幸了没两秒, 楼梯间里就突然传来了砰砰的篮球声。
~
“今天手感不错。”
“待会儿去零度打台球怎么样？”
“老大你扣篮太帅了，高中部的都被你虐那么惨。”
沈寒霁一手抱着球，迈上三楼最后一级台阶，正跟几个朋友说笑间，三楼楼道里一个熟悉的人影撞进了他视线。
沈寒霁突然停下脚步，眉峰一动。
孟知？
孟知在看到突然出现的人里有沈寒霁的时候也是很懵逼的。吓得后背紧紧贴着墙，挡住裤子上的血渍。
沈寒霁眼神敏锐，很容易就发现了孟知脸色惨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生病了。
赵毅文手臂搭在沈寒霁的肩上，冲对面脸色惨白的孟知挑挑眉：“巧哦，老大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住在你家对面的妹妹？”
滚。孟知暗骂一句，一边把头快低到肚子里面去，心里祈求沈寒霁这帮人不要多管闲事，一边背靠着墙，一步一步朝教室方向挪。
孟知挪过一个走廊拐角，暂时消失。
沈寒霁眸色一沉，把手里的球扔给赵毅文，“我去看看她，你们先回去吧。”
“那待会儿打台球你还……”
“不去了。”沈寒霁冲孟知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头也没回。
赵毅文抱着球，望着沈寒霁的背影瘪瘪嘴。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见色忘友。
~
终于逃离沈寒霁的视线了，孟知拐过拐角，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
“哎哟！”
松气的孟知被身后突然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惊悚地转过头，沈寒霁已经站在她身旁。
惊吓过后下腹又是一阵热流。
孟知背贴墙，绝望地闭上眼。
沈寒霁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担心起来，“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也不避嫌，拉起孟知一条手腕，“走，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要，不去。”孟知一手推开他抓着她手腕的手，听到他要带她去医务室，原本苍白的脸被羞得通红，“我不去，你别管我。”
小腹里像有一只手在里面拧绞，一阵一阵地抽疼，孟知嘤了一声，弯下腰，捂着肚子。
“你肚子疼不去医务室怎么行？”沈寒霁被她突然捂着肚子眉头紧锁的样子吓了一跳，伸手抓住她一条胳膊，“快点跟我去医务室，你现在能走得动吗，我抱你去。”
他作势要蹲下身抱她，孟知立马往后退了一步，身子紧紧贴在墙上，已经苦着脸快哭了，“我说了我不去，你别管我了好不好？”
“必须去。”沈寒霁不容拒绝，抓着孟知胳膊把她往前带了一步，孟知挣扎间有些踉跄，侧过身去推他的手。
沈寒霁突然在她臀上看到一抹刺眼的红。
他一时间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才反应过来，少年白皙的双颊立马爬上一层红晕，捂唇轻咳了一声：“你的……”
孟知知道他已经看见了，羞得眼泪都快出来，一把推在他胸膛：“你看到了吧！可以走了吧！”
第一次就被他撞见，她窘得不知所措，贴着墙缓缓蹲下身，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上。
沈寒霁跟着在她身旁蹲下身。
他头一回面对女孩子这种事情，有些害羞，有些尴尬，眼神不自在地飘忽， “呃，对不起。”
“哦。”
“你肚子还疼吗？那个，我那里好像还有点止疼片，我去给你拿。”
“我不要止疼片，你走吧，别管我。”孟知闷闷地答，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孟知说了半句就停下来，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你又没有小飞机。”
沈寒霁是个女生多好啊，她们当姐妹，她现在还可以跟她借一借。
沈寒霁愣了一下：“谁说没有？”
孟知倏地抬头，惊恐状：“你有？”
“我，我去给你买。”沈寒霁站起身，脸红程度似乎更胜她。
~~
放学后学校的小卖部已经关门了，沈寒霁去了一家学校旁边的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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