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佳佳试图扭头的第五次，陈熙终于注意到了她的举动。
他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有事？”
“没……没有……”
吴佳佳结结巴巴地答道。
还是当成不知道吧。
免得又发生什么事——就这样，还挺好的。
陈熙看着她的马尾在前头一晃一晃的，心里也被带的转远了些。
这些日子里，他仔细地观察了吴佳佳一番。
吴佳佳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模样，又软又胆小，脾气还贼好，出落得也越发可爱。
陈熙本来对她其实是没什么想法的，只是吴佳佳不记得他了，这件事让他有些恼怒。
这一恼怒，难免就想得多了些。
陈熙走了会儿神，又一次拽住了她的马尾辫。
“吴佳佳，你有男朋友吗？”
吴佳佳被他揪住了辫子，脖子动不了，只是露出来的耳垂都有些红了。
“你……你胡说什么呀！”
“啧，那就是没有咯？”
“那当然！学校不允许早恋的。”
陈熙被她逗笑了，放了她的马尾，“行吧。”
吴佳佳用余光看到他又趴回了桌上，没有再做什么的打算了，终于松了口气。
讨厌鬼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是讨厌鬼。
期中考过后，陈熙的成绩终于被老师们重视起来。
原因也没什么，就是他妈家长会的时候来学校大闹了一场，说这个学校的老师白瞎了他们家付的那点择校费，一点都没见他儿子成绩有提高。
班主任为了打发陈熙他妈，直接在换座位的时候把陈熙的位置换到了吴佳佳旁边。
吴佳佳虽然不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却是班上成绩最稳定、最努力、脾气也最好的人，班主任指望着吴佳佳熏陶熏陶这个小霸王。
吴佳佳只觉得倒霉透顶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陈熙带着笑意的眼神。
班主任的训导还言犹在耳：“佳佳，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你同桌的成绩不好，你有空就帮帮他，等他提高了，到时候再重新换位置吧。”
吴佳佳迫不及待地想让这讨厌鬼换走，只能主动出击。
英语课，陈熙还在睡觉，就感觉到旁边有人在软绵绵地拍他。
“陈熙！陈熙！你快醒醒，上课了。”
陈熙被人叫醒的时候脾气非常不好，正准备拍桌子骂人，突然对上了吴佳佳咬着嘴唇的模样。
一时间，什么气都没了。
陈熙叹了口气，假装恶声恶气道：“干什么？”
吴佳佳被他吓坏了，颤颤巍巍的，“你、你要听课啊，不能这样的……”
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和他做一年同桌了？
“你管我呢？”
“……”
陈熙刚准备说什么，突然又转了主意，趁着英语老师扭头写板书的时候，扯过吴佳佳的英语书和铅笔，在第一页空白的地方写了一行字，又还了回去。
他写的是：“只有我女朋友能管我。”
吴佳佳被他气得鼻子都酸了，狠狠地擦掉了那一行字，不再搭理他了。
陈熙逗她逗上了瘾，有事没事就疯狂暗示，然后看着她生气的样子。
真可爱啊。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月考之后，吴佳佳被陈熙在校门外截住，拦在了路边。
陈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蹙着眉瞪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让你做我女朋友，你装傻都装了一个月了，还没装够吗？”
吴佳佳愣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了神，磕磕绊绊道：“你在胡说什么啊……”
陈熙冷笑了一声，“老子什么时候胡说过？”
“……”
两人对视了很久。
最后，还是吴佳佳先一步移开了目光。
她已经稳定了情绪，看起来平静无比。
“陈熙，你是在追我吗？”
“……”
“我永远不会答应你的，从你把我从台阶上推下去的那天开始，我们俩的关系只有一种，那就是被害人和加害人的关系。”
“吴佳佳，你……”
“陈熙。”吴佳佳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落了星子，“如果你对我，哪怕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歉意，我都不会说这样的话。可是，你到现在都还只是在逗我，以我取乐。你不会知道你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为什么你能清晰地记得幼儿园时发生的事情，而我却完全不记得了，你没有想过吗？”
“你走吧，我们就当做陌生人好了。”
陈熙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沉默了很久很久。
“对不起……对不起了，吴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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