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正寻思着，突然瞥见房门口闪过一道身影。
定睛一瞧，正是普贤菩萨化身的贤贤。
前面两个送礼的已经很离谱了，贤贤更离谱，因为她的手中是空的。
唐昊傻眼了。
说好的礼物呢？
“圣僧，深夜打扰多有不便，可我睡不着，只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贤贤对上唐昊的目光，淡定地开口。
唐昊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次是礼物都不送了，直接送故事了？
现在闭门谢客还来得及吗？
“请说！”
唐昊内心是拒绝的，面上还是得同意。
“不知你还记得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吗？”
“当年佛祖还是一个普通行者，遇到了一只饥饿的老鹰在捕食鸽子。”
“鸽子求老鹰饶命，老鹰太饿了，认为放过鸽子它就会饿死，拒绝了鸽子的求饶，佛祖心善，用割肉的方式让鹰饱食一顿，救下了鸽子。”
见唐昊点头，贤贤小课堂立马开讲了。
唐昊听得脑壳子嗡嗡的。
这个故事连三岁儿童都知道，普贤菩萨还在他面前讲，会不会太过分了。
这是在说他连三岁儿童都不如吗？
况且，这个故事跟他唐昊能有啥关系？
“这是多么伟大的牺牲精神，如果没有佛祖当日的牺牲，就会有一个弱小的生灵遭到破坏。”
“这也是我们守护世间的意义，你明白了吗？”
贤贤小课堂终于下课了，可并不耽误贤贤进行总结。
她的眼神满是敬佩。
唐昊都不好意思打扰她。
好在，这样的沉浸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反应过来，此行是来感化唐僧的，并不是来诠释崇拜之心的。
“我有一个问题。”
“如果来了很多鹰，又该如何？”
唐昊故意问道。
“喂一只鹰是死，喂两只鹰也是死，佛祖是抱着向死之心的，鹰多鹰少又能改变什么呢？”
贤贤反应还挺快，很快给出答案。
“不不不，万一鹰的数量多到不够分怎么办？”
“那些没分到肉的鹰，还是会吃鸽子的，岂不是舍了身又没救出鸽子？”
见多了杠精，唐昊本就学东西比别人快，这方面自然也不在话下。
“这……”
贤贤愣住，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给不出一句解释。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
“更深露重，小心火烛。”
“今日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我也该休息了。”
贤贤没办法，只能选择跑路。
看着贤贤落荒而逃的背影，唐昊心中一阵舒适，终于不用听小课堂了。
现在就只差观音菩萨的礼物了。
四圣里面，唐昊与观音菩萨打交道最多，应该不会像她们那样，送出匪夷所思的礼物吧？
唐昊努力安慰着自己，毕竟刚才三件礼物都不是他想要的。
直到他看到观音菩萨的身影，整个人立马傻了。
因为观音菩萨化作的音音，也是空手而来。
不是吧，难道又是一个讲故事的？
看着音音离门口还有十几步的样子，唐昊便直接冲向门口，关上了房门。
他才不要听故事。
“圣僧且开开门吧，小娘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外面传来的是音音的呼喊声。
唐昊直接蹦到榻上，堵住了耳朵。
只要他听不见，门外就没人在喊话。
“圣僧开开门，小娘的这件礼物你肯定喜欢。”
哪怕是堵住了耳朵，音音的声音还是传入了耳中。
要不，就再看一下？
毕竟，不是所有的出家人跟他一样喜欢打诳语。
经过内心的争斗，唐昊最终还是开了门。
音音多少有些郁闷，平常都是别人满大街求她，现在倒好，来了个比她调子还高的人。
可为了让唐昊的佛心稳定。
观音菩萨还是决定就留在门口等待着唐昊。
“吱呀！”
房门再度发出声音，音音走了进来。
“阿弥陀佛！”
“小娘不是让我跟你家三女儿成亲吗？”
“如今你深夜到访，怕是不妥。”
唐昊友好地提醒。
既然她们都不用真身跟他对话，那唐昊就只能陪她们演下去。
“圣僧放心，我送了东西后马上离开。”
音音不以为然地说着，同时右手四指并拢与大拇指分开，微微弯曲，呈小包围的架势。
“那礼物呢？”
唐昊不想耽误时间，直接进入正题。
“圣僧别急，马上就有了。”
音音边说边将四指抵在掌心，呈握住状态。
饶是唐昊再聪明，此刻也看不懂音音的动作。
“礼物就藏在这里面。”
音音用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指了指拳头。
“难道……你这是要给送空气？”
唐昊闪过一阵错愕。
“什么是空气？”
“你仔细瞧瞧，难道看不出我抓的是风吗？”
音音有些无奈地回答。
“好端端地地送我风，这又是什么道理？”
唐昊傻眼了，心里也更加郁闷了。
四圣送的礼物，一个比一个抠门。
之前至少还是实在的东西，现在都是虚无的东西。
“这不是你最想要的东西吗？”
“风可以自由翱翔于天地间，不用被天地束缚，更不用被身体束缚。”
音音眼神笑咪咪的，说出话却让唐昊心惊胆战。
观音菩萨果然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既然如此，那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不得不承认，观音大士了解人心，这确实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可是我敢要，你敢给吗？”
唐昊也不再陪观音菩萨演戏了，一口就说出了她的身份。
“你果然早就看出了我们的身份。”
观音菩萨对此并不意外。
反而更意外唐昊的答案。
原本她也只是猜测，唐昊与唐僧是两个不同的人，只不过恰好共用一个身体罢了。
可刚才唐昊的回答告诉她，她的猜测虽然大胆，却也是正确的。
“观音大士不也看出了我的秘密吗？”
“我只想知道，如果我能够跟风一样，需要做些什么。”
唐昊倒是直白。
“若是你能够平安将唐僧护送到灵山，本座自会还你自由。”
“这个礼物你可还喜欢？”
观音菩萨也不再伪装，从音音变回了观音菩萨的法相。
“如此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说不喜欢？”
能够拥有重新控制肉身的权利，唐昊当然欣喜。
这么一看，西行之路也不再是苦，而是他唐昊的新生之路。
如此重礼，似乎远超他的预期。
今晚总算没有白等。
观音菩萨见状，安心地离开了。
如此一来，唐昊就不会再做出错误的选择了。
而看着观音菩萨离开的唐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兴起的决定，居然成了快乐的源头，喜悦正浓时，忍不住哼起了歌。
唐昊是快乐了，可苦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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