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马校长身上,竟然没发现那五六个贵宾中的其中一个是贝翊宁。
贝翊宁很安静地站在那里,听马校长不停地说话,而后他转身,抬头往图书馆的顶层看了一眼。
事实证明,熊橙干等了半小时完全是白费功夫,因为当他们轻松,惬意地谈完后,立刻有穿着短袖旗袍的礼仪小姐引领他们去学校食堂用餐。
熊橙根本插不进去,她也不能突然跑上前拽住马校长的衣摆,当着贵宾们的面向马校长求情,那马校长岂不得恨死她了?
只不过,等他们一群人离开后,熊橙的心倒比刚才要平静了许多,她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一直喝到没有一滴水。
她坐了近一个多小时,直到余光瞟见几辆车缓缓而过,她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眸。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犹豫,思虑,挣扎,她终于拿出手机拨了贝翊宁的号码。
片刻后,那头传来清凉如水的男音。
“我想问你一个事情,你认识一中的马校长吗?”
那头短暂的静默,然后直接反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熊橙把熊晖的事情告诉贝翊宁,说的时候心情很忐忑,脑子也时不时地出现空白,但语速很快,因为不知道贝翊宁会在何时硬声截断她的话,冷冷抛来一句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所以必须一鼓作气地说完。
不过,直到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对方也没有出声音,她的耳畔只有源源不断的知了声,她轻轻挪开手机一看,的确还在通话中,于是又“喂”了一声。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贝翊宁的声音再度响起,没有任何情绪:“你找错人了,我和一中的校长连朋友也算不上。”
熊橙悬着的心咯噔地落下,强笑了一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挂下了电话。
等冷静下来,她怀疑自己刚才脑子搭错线了,怎么会冲动地去找贝翊宁帮忙?她和他算什么关系,他凭什么会帮她?简直是病急乱投医。
她还是决定自己去求马校长。
等到下午四点,马校长才姗姗回到办公室,走近看到站在门口的熊橙,眼神带上惯有的警惕和威严:“你是哪位,怎么站在这里?”
“马校长,我是熊晖的姐姐,我来找您是……”
“国有国法,校有校规,学校对熊晖的处理是严格依照校规执行的,没有任何问题。”马校长口吻冷静,目光犀利,“如果你是来求情的,现在就可以走了,原则性问题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知道,但是……”熊橙费力想了想,还是打出最老套的同情牌,“能不能看在熊晖平时表现不错的份上给予点宽容呢?我请求您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父母早逝,我工作很忙,他常常就是一个人……”
马校长呵呵笑了一下,打断了熊橙的述说。他拿出钥匙慢慢对准锁孔,说道:“熊晖平时的表现不错?你是蒙我的吧,他和戴晓笙谈对象的事情谁不知道?老师们只是通情达理,睁一眼闭一眼罢了,但你不会以为早恋在一中是被允许的吧?至于他的父母,你的工作,这些和他犯的错误有什么关系?错误是他犯的,又不是别人逼他犯的,他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犯错,不勇敢承担后果,还找家长来求情?有没有出息!”
他说完,开了门闪身进去,重重地关上。
熊橙站在原地,一分钟后掉头离开。
外面的阳光依旧很炽热,地面冒着热气,这是入夏来最热的一天,也是熊橙感到绝望的一天。
虽然早知道没有人会同情弱者,更没有人会拿她和熊晖的那些不幸当回事,但真正对视那冷漠的眼睛,听到那无情的声音,她还是觉得全身发凉。
*
熊晖不接受学校的开除,依旧每天按时进教室听课,摆明一副“你怎么撵我也不走”的姿态,几个老师轮流劝他,他只是微笑,一句话也不说。
熊橙心里清楚他的抗议非常微弱,一旦被开除学籍,丧失高考的资格,傻坐在教室里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她为这件事做最坏打算之际,意外地接到了马校长的电话。
马校长在电话里的态度有些微妙,虽然依旧严肃,但没有了上回在办公室门口的冷硬。
“我们校领导刚开了一个会,针对熊晖的问题展开讨论,最终决定给予他留校察看的处分。”
熊橙简直不敢相信,本以为事情毫无转圜余地,没想到绝处逢生,电光火石间,她的脑海冒出一个念头,脱口而出:“马校长,是不是有人和您说了什么?”
马校长闻言竟然笑了一声,慢悠悠地揶揄道:“这个你心里肯定比我清楚,还反过来问我?”
挂下电话的第一时间,熊橙发短信给贝翊宁,简单的两个字试探:“是你?”
过了很久,贝翊宁回复:“什么?”
熊橙突地笑出了眼泪,发过去:“一定是你。”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他回复。
熊橙想了想,拨了他的电话。
“你不是说和马校长不熟吗?”她声音柔柔的。
“我和马校长确实不熟。”
“那你去替我向他求情了?”
“我只是随意地提了提,没考虑事情能不能成。”
“但你……怎么会愿意帮我?”
“你可以当做是我无聊了,想找点事做。”某人声音顷刻冷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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