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吵闹声惊动了一位路过的干部，他马上过来询问道。
“首长！”护士赶紧敬礼，然后就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我是在执行命令，他不配合我的工作。”
李云帆愈发生气，他知道这年头系统内的医护人员对自己的身份都颇为自傲，但我凭什么受你的气？“你执行命令关我什么事儿？瞧瞧你说话的态度，还有一点儿人民子弟兵的样子没有？”
这话就有点重了，干部也不敢怠慢，连忙把事情问清楚，又去马守常哪儿核实，回来后垮着脸，严肃地批评了这个护士，让她给李云帆道歉。
那护士还很委屈，可又不敢不听领导的，只好别别扭扭地说了几句，李云帆没听完就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既然觉得委屈就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这些口不应心的话！”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来这家医院，得罪人也就得罪了，你还能跑我家去打我不成？
“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手头的工作先停下吧，回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搞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工作！”领导愈加火大，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我让你认错你还觉得委屈？。
把护士赶走，领导和蔼可亲地询问了同样的问题，这可是马守常交待的任务，无论如何也得完成。
既然人家好言好语，李云帆也不会继续杠着，如实说了自己的姓名和单位，然后出了医院，回到澡堂子，洗了个澡，接上李素华回家。
过了一阵儿，等李云帆再次回家的时候，李素华高兴地说道，“秉昆，你上回不是在澡堂子救了个人么？前几天人家上门道谢来了。”
“才这么几天，他脚就好了？”李云帆问道。
“不是他自己，他还在医院呢，是他媳妇儿过来的，你说巧不巧，他媳妇儿就是娟子她们酱油厂的书记，我一说娟子的名字，她就想起来了，说娟子在单位工作认真负责，又爱学习，她挺喜欢娟子的。”
“那是，您也不看看是谁找的媳妇儿？等娟子将来过门，有您享福的时候。”李云帆自豪地说道。
“那我可等着！”李素华现在巴不得几个孩子都快点结婚。
“嗨，被你这么一打岔我差点都忘了，曲书记……哦，就是娟子的领导，上回过来的时候问你啥时候回来，她想好好谢谢你来着。”
“就是顺手的事儿，谢什么谢啊，不用不用！”马守常确实厉害，不过李云帆也没有刻意和他结交的想法。
“我都说你今天回来了，她要是还记得啊，估计就该让娟子给你带话了。”李素华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曲秀贞当时一问，她就啥都说了。
曲秀贞比李素华预想的还要重视这件事，下班时间刚过没多久，一辆小车载着郑娟来到光字片，司机陪着郑娟来到周家，发出正式邀请，这下李云帆就不好推辞了，便跟着郑娟一起到了马家。
“秉昆，郑娟，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你俩要是不来，我家老头子就天天唠叨。”曲秀贞把他们迎进屋内，这其实不关郑娟的事儿，老太太这么说是不想让她觉得被冷落。
来到客厅坐下，马守常也出来了，这两口子可了不得，都是老革命，马守常是开国少将，之前担任军事学院的副院长，现如今受影响在家闲着。
曲秀贞十五六岁就参加革命，曾是省高级法院某庭的庭长，靠边站了一个时期重新起用，分配到酱油厂接受考验临时挂职。
不过人家可不像周秉义的老丈人丈母娘那么爱摆架子，始终没忘自己的出身，认真地感谢过后，亲切地询问着李云帆的工作。
李云帆客客气气回答，马守常听了大笑，“医院的同志说你脾气大，我看这不挺好的么？”
“这可不怨我，您是不知道啊，当时她那口气，就跟审犯人似的，谁听了能高兴？”李云帆尊敬这样的人，却不害怕。
“嗯，后来他们告诉我了，这种现象确实不好！医院说到底也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作风一定要和蔼亲切。”马守常告诉李云帆，那名护士已经写了态度深刻的检讨，工作作风也有所改进。
“别光顾着说话，秉昆和娟子还饿着呢，先吃饭吃饭！”曲秀贞打断了他们的话，让工作人员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他俩平时吃的也比较简单，不过今天为了感谢李云帆，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李云帆也不客气，该吃吃，该喝喝，既不拘束也不放肆，这种态度又赢得了他们的好感。
吃过饭，马守常继续询问着他的工作和个人问题，听说农场这两年不停地开垦荒地，粮食产量不断提高，马守常也很高兴。
“我们厂生产酱油用的大豆，不少都是秉昆他们农场供应的，他们农场的大豆确实好！”曲秀贞对待工作非常认真，不管在哪儿都会认真了解情况，尽可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到酱油厂也是如此，厂里上上下下的情况都清楚得很。
马守常的脚还没完全好，聊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李云帆便起身告辞，马守常说道，“跟你们这些年轻人聊天挺好，感觉聊完我好像也变年轻了一样！以后要是有空，就过来坐坐。”
他现在已经靠边站了，平时没啥工作难免无聊，今天难得遇到个聊得来的，自然想多聊一会儿。
“等您脚好了，我带您去农场打猎去！咱们东北的山上，好东西可是太多了！”李云帆也觉得和这两口子聊天挺舒服的。
“这我比你清楚，吉春周边那座山我当年没带部队走过？等好了咱们就进山去，让你也见识下我的枪法！我当年还亲手打死过老虎来着！我们部队一连吃了三天！”马守常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
马守常的脚还没完全好，春节就快到了，而周志刚和周秉义也即将回到了久违的家中，一家人马上就要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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