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种种，秦锋现在的功绩，可都赶上那些国公了。
朱允炆手拿念珠，本一副气定神闲的状态。
听到朱棣和盘托出，最后终于不淡定了。
眼看朱允炆胸膛起浮，就要发怒，朱棣随之又在最后补充，道：“还有，你余党刘晨元，邱新安之所以招供了你的行踪，也是因为忠义伯一手所为。”
明明是他叔侄两有不死不休的矛盾，干嘛要把他推出去。
到底是气朱允炆，还是让秦锋成为被建文余党的追杀对象，可就不而知了。
“奸佞小人，就知道能跟随乱臣贼子的就不会是什么好人。”
朱允炆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听到朱允炆这话，秦锋差点就笑出声来。
朱棣本是想用秦锋对付朱允炆，没想到，最后连带着朱棣都被骂了。
虽说被骂，心里不那么好受。
但乱臣贼子对朱棣的伤害，可比骂秦锋一句乱臣贼子强多了？
朱棣笑嘻嘻的脸色马上一黑，道：“朕也是太祖高皇帝的血脉，怎就成乱臣贼子了，太祖《皇明祖训》规定，京有奸佞，内外藩王共讨之。
朕依太祖高皇帝所令，奉天靖难有何不对，朕进京之后，你自焚假死，连和大明共存亡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在朕面前大呼小叫，趾高气扬。
你听信黄子澄，齐泰几个奸佞削藩，老十二一家被你逼的自焚而死，老五几个王爷被你削为庶人，太祖高皇帝揭竿而起，才终于创下了大明基业，血脉何至于受你如此凌辱。
自你毫无主见，听信黄齐二人谗言之后，你就注定已做不了大明的君王了，即便不是朕，也还会有别的藩王揭竿而起，一旦天下藩王皆反，毕将重蹈七国之乱，八王之乱的覆辙。
朕顶着千古骂名，一力挑起大明的百年基业，父皇若是泉下有知，只会认为朕做得对。
你倒是应该想想你自己，父皇生前偏爱大哥，但对我们这些儿子却那时也是好得很，要是知道你才即位就做出削藩之策，非得大嘴巴抽你。
还有，大哥品行宽仁，自朕很小的时候，大哥便对我们多有维护，你应没忘了大哥的教诲，对，在你那母妃的教育之下，你自很小的时候，就极尽模仿大哥，可你实际对吴王怎样，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个时候，朕就曾隐晦的提醒过父皇，可惜父皇爱屋及乌，凡是像大哥的，父皇都极尽宠爱，朕说的话，要不父皇听不进去，要不就是揍朕一顿。
朕想着来日方长，哪想到老天不公，大哥英年早逝，父皇悲伤之余，更是听不进去别人的谏言，更何况，那个时候，沉重还有不少人册立朕当储君的，朕为了避嫌，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每每想到这，朕无时无刻不再捶胸顿足，但是朕就应该早日掀开你的真面目，哪怕朕拜兄弟为君，也总好过你这个不忠不孝假仁假义的家伙即位要强的多。”
朱棣泼泼洒洒说了一大堆，在说完之后直接揪起茶壶，喝干了里面的水。
最后，还毫不避讳的，直接吐出了一个茶叶沫。
“老和尚，你这茶该换了。”
姚广孝给了秦锋一个白眼，老生常谈，好像丝毫没被朱棣那番话影响，只道：“贫僧换一次被贼偷一次，最后连贫僧装茶的罐子都偷走了，贫僧走了几个月，别说是那些稍差一点，进个小官吏嘴里的，就是那些茶叶沫子都没有了，贫僧刚回来，上哪采购上档次的，只能从寺里小沙弥那里拿些过来了。”
姚广孝话落，所有人都齐刷刷瞅向了秦锋。
秦锋正折服于朱棣的口才，感受到灼热的目光后，赶忙摆手道：“怎么着，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偷的吧，我好歹也是飞腾实业的东家，贡茶都一大把，对，买哪贡茶的时候，我还花了一千两银子呢，哪会稀罕上你的那点茶叶沫子。”
最后，秦锋眼神明显有些躲闪。
朱高煦那厮嫌弃他那里的茶不太好，自己家里的那些又被他卖了，于是便从姚广孝那里顺来了些。
那厮也真是狠，直接把人家杠子都拿了。
要不是，当初秦锋没有身家的时候，也从姚广孝那里偷过，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朱高煦是从姚广孝那里偷来的。
到底是谁偷的，姚广孝肯定是知道。
但，这段时间，秦锋和朱高煦交情匪浅，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若是姚广孝现在把这个事情放在台面之上。
不仅朱高煦的位置会更加尴尬，就连秦锋也会被牵连。
“贫僧也没说是忠义伯，忠义伯无需不打自招。”
既然不怀疑他，那干嘛盯着他，害的他险些供出朱高煦来。
“某这不是怕被冤了吗？”
一旁的朱棣大概是在教训了朱允炆一通，心里的邪火发泄出去了。
总之，在最后竟柔和挥挥手，招呼道：“今年的新茶进宫了吧，给道衍大师拿上些。”
停顿一下，又在最后补充道：“给忠义伯也拿些。”
秦锋刚要谢恩，朱棣又在最后补充，道：“朕听你刚才说，外面的贡茶一千两银子一两呢。”
以朱棣的财迷，要知道一千两银子一两贡茶。
用不了多久，世面上的贡茶就得充斥不下了。
一千两银子水分很大，当时秦锋也是和朱高煦有些生意往来。
那一千两是因为那，贡茶是朱高煦白送的。
“是有此，不过有价无市，臣也是尝尝而已，不过花了十两，喝了杯茶而已。”
当时那茶，是泡着和朱高煦当场喝了的。
“一惊一乍，朕还以为朕的东西到了外面能卖上这么高的价钱呢。”
一旁朱允炆在朱棣一番话之下，哭的嘤嘤切切。
在听到朱棣，姚广孝，秦锋的互动之后，略显错愕。
他一直被先生们褒奖于仁君，但他从未和臣下着这么近距离说过话，开过玩笑。
但凡他刚这样做，必定有人说他毫无君父之相。
就连那个敢于他这么说话的臣子，都势必要被拉出去责仗的。
顺着这些，他又想起了朱元璋和朱标父子。
他们私下之中，也是这样其乐融融的。
反倒是他，朱元璋对他疼爱有加，他在朱元璋面前，总是只有臣子，没有君臣。
朱标一直是他的目标，难道朱标所为就没错了？
朱允炆微微发愣，发问道：“尔是君王，臣子如此肆无忌惮，尔就不怕坏了纲法。”
哪有那么多纲法可废，就是因为朱允炆这都有纲法，那都有纲法，才丢了江山。
他若搞不明白这些事情，哪怕再坐一次江山，都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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