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翻了?”小老头贼惊惊的样子。
我说:“追尾。”
“对,追尾了。后面一辆满载货物的平头大货车,一头撞上了客车的尾部。”
“后来呢?”雯和高杨异口同声道。
“惨啊,大货车上的俩人,一死一伤;客车上的人伤了好几个。你们说那大货车从哪来?北京!俩北京人,有一个做了我们的高原鬼啰。”
“后来可查清怪声从哪来?”我问。
“查清了。是小路上一个赶马车的看到田里的熟人,拉了一下车闸。”
我们几个听得张大了嘴:马车就那么“嘎”的一声刹车,就把人命都“刹”丢了?
“只有你,我比较满意。”段教练指了指我。
“喝酒、喝酒,教练都表扬你了,还不给教练敬酒。”小老头便来拉我给教练敬酒。
段教练将酒干了:“其实你们几个都不错。但需克服各自的毛病。这段时间跟你们在一起,我都年轻了二十好几——记住了,以前我说过:发动机是心脏,刹车是生命,方向盘是控制室,而我们的大脑才是最最关键的司令部。发动机、刹车、方向盘都会有毛病,可我们的大脑丁点儿毛病都不能有!记住了?”
我们不约而同的点头称是。
饭桌上段教练讲了很多开车的轶闻、趣事,还讲了“书本小世界,社会大舞台”之类的话,鼓励我们将来工作要努力。
后来,我一开车就想到段教练。我想,段教练车开得好,脾气也好,不会像有的教练会乱骂人。另外,段教练还会拉小提琴!记得那是个月光明媚的晚上,我们练车到金殿后山,当时是高杨在开车,段教练放了盘磁带。听着那悠扬熟悉的小提琴独奏曲《牧歌》,一种别样的滋味上了我的心头。等听完,我便对段教练说:“好听,太美了。”
小老头说:“有伴奏就更好了。”
“我拉的。”段教练有点得意的摇晃着头。
大伙窃笑。
“停车!”段教练嘎声道。
等车停好,段教练便从车的后备箱里拿了把小提琴出来,校了下音,走到一棵松树下,拉了首小提琴独奏曲:《思乡曲》。别说,在那月光如水、微风拂面、松涛阵阵的夜晚,那琴声真的好听极了。
“再来一首!”和着大伙的掌声,小老头叫道。
段教练又拉了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能是段教练的琴瘾被引发了,以后一练车他就要拉琴,我们跟着不但听了他优美的琴声,练车还沾了许多的光——为了省油(油是承包给教练的),许多教练教学员都是在城市附近跑,可他却把我们带到了风景迷人的金殿后山、松花壩水库、藤皇阁、西山(晚上),而星期六、星期天的白天就开得更远了:风景如画的青龙峡、百花山庄,还带我们去宜良南洋镇吃了顿“小麻鸭”……反正,哪儿好吃好玩,风景秀丽就往哪跑。高杨受了段教练的启发,带上了父亲的数码像机。这样,小河边、小溪旁、松树下,昆明附近风光旖旎的地方,差不多都被她收入了镜头。
小老头说:“这车学得太划得来了。”
段教练拉的中国曲子特好听,他拉的“梁祝”完全把个雯给迷住了。
高杨笑雯说:“你不会被他的琴声引跑了吧?”
雯露了下如花的笑嫣,将身子更紧的靠到我身上。我觉得这是雯最文静、最迷人、最美丽的时刻。
“可会拉帕格尼尼的曲子?”我问。
段教练答非所问说他拉首《流浪者之歌》。
一曲终了,小老头便像疯了似的,唾沫星子乱飞、狂喊乱叫起来:“帕尔曼、帕尔曼,中国的帕尔曼!”
段教练都被他喊得不好意思了:“没有、没有……艺术学院我都没考上。”
后来,段教练说不是他拉得好,是这把琴好。
原来,那琴是他爷爷的爷爷,1905年在德国买的。
“肯定太值钱了。”小老头咂了咂嘴。
“专家说不值钱。小时练琴,我老觉得发音孔里的商标——也就是张小纸片,它翘起来影响音色,我便把它撕掉了……你们看,这虎纹,这造型,活脱脱外国造。可专家说了:‘没有商标就不好说是那儿的了’。”
“你找的肯定是伪专家!”小老头有点愤愤不平。
过去,我对高杨恋小老头大惑不解,可经过学车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小老头特可爱,他吹小号的水平还真让我开了眼。另外,他说话幽默、风趣,特别有女孩子在场,他便显得十分的活跃。他那改编别人诗句的水平,让我这个学中文的都望尘莫及。
练倒库的第一天,他就改了首***的诗念给雯和高杨:“飒爽英姿坐车上,曙光初照练车场;高杨陈雯多奇志,不爱打扮爱方向盘。”
雯听后高兴得一塌糊涂,还掏出笔和纸记了下来。
他对雯和高杨说中国字造的特精彩,什么“不正”就变“歪”、“不好”就成“孬”、“因火”就冒“烟”等等,他还说他发现了一个造错了的字:“想想,身体才有一寸高,应该是‘矮’,却说是‘射’。”
我逗他说:“照你的意思,射应该是(的中间加—横才对?”
他拍了手,说:英雄所见略同。接着摇头晃脑的唱起了“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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