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流向哪儿?”
“金沙江。改天我带你去皎平渡,看看红军走过的地方。”
“老师,我带你们摸鱼去,这条河里的鱼可好吃了。”
听了小兵的话,我打了个寒战——现在可是冬天,虽然艳阳高照,可那寒风吹到身上,也还刺骨的冷呢,摸什么鱼?
“走吧。”高杨拉了小兵的手,走下了台阶。
平时疯疯癫癫、怪话特多的小老头,从听到小梅“我要读书”的话的那一刻起,似乎有了什么心事,默不作声的跟在高杨的身后。我和子健也无声的跟着他们,沿青石板小路向河边走去。
“这王排长,我一直都很敬重他,想不到他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只让儿子上学,却把女儿关家里。去年我去他家都没见过小梅。”子健道。
“他也太难了,出门就是山。我都怀疑,昨晚,瘸着腿,杵着拐杖的他,是怎么从那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走回来的……喂,我想起个问题,从小学到高中,你的成绩一直不好,最后怎么还考上了大学?要知道,好多平时成绩比你好的同学都没考上。”默默的走了一段,我想着问子健。
子健重重的叹了口气:“记得高二时我俩唱的那首歌么?”
我说:“当然。”
那是高二时,班里搞联欢,老鼠拿了本文革时的《战地新歌》到教室里,说他在家偶然翻到的,里面的《真像一对亲兄弟》最合子健我们这两个“穿连档裤的”唱了。
子健看了眼,说“没听过,意思倒好,但唱不来”。
后来是齐老师用他的那台“老得掉牙”(子健语)的四速唱机放唱片教我俩唱的。
其实,我觉得我们唱得并不好,没唱出当兵的味儿。可不知为什么,却莫明的受到了同学们的欢迎。
“以后就是我们班的保留节目了!”老鼠叫道。
后来,子健问齐老师:“‘战地’应该是打仗或练兵的地方,是讲部队的事的。怎么这《战地新歌》里,工农兵学商,什么歌都有?”
齐老师说文革时是“全民皆兵”,大家都是有“战斗精神”的。
“哦……怪不得文革会搞武斗。”子健点头道。
“哎,打仗,就得亲兄弟。”
我正想着,就听子健说道。我看了他一眼,没弄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子健弯腰捡了根树枝,漫无目的的拍打着路边的小花小草,然后抬头看了看从我们头顶静静掠过的白云,幽幽然,说了句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唉,还不是你。”
看我抓头,子健笑了起来:“是我母亲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那么优秀,等他考上大学,而你没考上,你想想结果怎样?难道你还天天陪他上课去不成?’我母亲说得不错,如果我不用功的话,这辈子,我们的朋友之谊可能真要断了。”
“怕不会。”
“可能你没有感觉,你知道我为什么很少去你们学校?你们那些同学太拽了,他们看不起我们师范生——如果我没考上大学,随着时间的推移,因朋友圈子的关系,我们的距离可能会越来越远。”
我点了点头,另外几个没考起重点大学的同学都这么说。
这时,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不知道是感动于子健对我们友谊的看重,还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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