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通公路了?”我想起子健说的:“通了路,希望也就有了”的话,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他说没有。寨子在山头上,山脚下还隔了条湍急的河流,公路是没法修的,政府也动员大家搬下山,可山民们不肯。”
“为什么?”我和玉洁不约而同。
“他们的先民和图腾都在山上呢。”
我和玉洁一起“哦”了声。
“老柔说,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人们说的:‘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的人——反正,那些姑娘唱的歌,有些他都听不懂了,只有一首到还听得明白,唱的是:‘你不看我我看你,来了来了就来了。’”
“你不要逗我笑了。”我笑道。
“那后来呢?”玉洁问。
“老柔跑昆明来了。不过,昆明他也在不住,便叫我陪他去了:‘美丽的西双版纳’(小上海用西安人说的‘醋溜普通话’说)。”
“那,再后来呢?”玉洁连喘气的时间也不留点儿给他。
“等我方便一下,去留点纪念,为绿化做做贡献。”小上海拿起了“脏翘”(昆明方言:拿架子),钻树林里去了。
“老柔是少数民族,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班有好几个。”玉洁答非所问,接着她话锋一转,说:“你的变化可不小。”
我没作声,心想,我变了么?我怎么没感觉?
“今天见到你,你下车,走过来时沉稳的步伐,及后来你和孟昆明坐亭子里吹牛时自信的目光、静听他讲话时的神情告诉我,你已不是过去那个跟我身后的大男孩了。”
我不由叹了口气,心想还好没娶她,不然,我思念牧羊女的小九九怕早被她洞穿了。我记得,她母亲说她是大年三十的早上出生,来赶年饭的,今生肯定有福,现在看来是对的。可她就大我几个月,就那么的了解我(从小我只要一开——甚至还没开口,她都会知道我想干什么),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前几天中学同学集会,子健就说提你当处长的人特有眼光。”
我想说周局是我爸的老战友,可没说出来,只是说:“我骨子里也有见不得人的私心杂念、龌龊卑劣的想法,有时还跑出来捣乱呢。”
“谁没有啊。前几天,我在家翻旧报纸,看到有个西洋镜的小栏目上说:在巴黎街边花园里发生了一起强奸案,法官的判决是该女子:‘穿着暴露、引诱犯罪。’咋听这判决有点荒谬,可仔细一想,却觉得不无道理,这和中国的见财起意有异曲同工之妙。”
“哇。”我在心里叫道。先前吃饭时,她特别体贴的给我添菜,叫我多吃点、注意身体时是那么的温柔,把女人似水的柔情充分的表现了出来。可这时又好像回到了当班长时的样子:满脸的严肃、满目的认真,使我觉得又回到了从前。
“你这个‘风景手’也解得太长了嘛,弄不干净?”小上海回来后还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样子,我带开玩笑的问道。
“缺少运动,长期坐办公室的结果——便秘。”小上海揉着肚子答道,接着又说:“你们可能会奇怪,老柔这个少数民族,为什么取了个汉族的名字吧?其实,他只有一半的血液是少数民族。他说,他的祖先是反清被追杀而逃到寨子里,然后在那扎下根的。”
我和玉洁又“哦”了声。
“那他怎么想到去‘美丽的西双版纳’?”我也拿腔拿调的问。
“是我父亲。老柔从广西回来,就住在我家。当我父亲听了他对家乡的看法后,无意中说了句:‘我去过版纳,好像那里的少数民族不像你说的那么落后。’他便记心里了。在昆明干了几年,换了好多家单位,他都干不好——他心里的疙瘩没有解开,总觉得心里梗了块,堵得慌。”
我推理说:“去版纳,他就爱上那里,解脱了?”
“我们在景洪住了几天,去了野象谷、植物园,最后去了橄榄坝。到橄榄坝后,他就不想回来了。”
“不是说:‘要去橄榄坝,先把老婆嫁’么?”我第一次看到,玉洁像小娃娃问大人话似的天真的样子。
“那是老黄历了。现在的橄榄坝美丽极了,我现在闭上眼,都会看到婀娜多姿的小卜哨。”
“你是说美丽的景色还是说人啊?”极少开玩笑的玉洁笑了起来。
“啊,……不管怎么说,反正老柔回到景洪就不走了。”
“一直到现在?”我都急了。
“嗯,我回昆明后,将他的东西托运给了他。开始,他还和我通通信,说他爱上了一个傣族姑娘,马上就要结婚了。他连娃娃的名字都想好了:生个儿子叫‘橄榄坝’;生个姑娘就叫‘温馨橄榄坝’。”
“哦,言情小说的名字都取出来了?”
“真的结婚了?”玉洁问。
“谁知道啊,可能是我家搬了,我也换了单位,他找不到。”
“哦。”——不知怎么了,我和玉洁这么一会儿,不知一同“哦”了多少回。
“那,那你呢?你不会也把儿子取名为:孟(梦)版纳吧?”无言的走了一会儿,我想着问道。
玉洁说:“他儿子怕是要叫孟(梦)丽江。”
小上海点了点头:“难说。”
说着,我们来到了“珍珠泉。”
珍珠泉,上小学时父亲就骑自行车带我来过。那时珍珠泉的水可大了,那泉水真如一串串的珍珠咕咕的从水底冲到水面上,然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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